一OO、棋子
彦洪雷对着桌面上的文件,正在沉思着,秘书来电话说,农亦文来了,她便
马上把她请了进来。
很快,一个年轻靓丽的女人便出现在彦洪雷的面前,虽然身穿的是职业套装,
但同样显示出了她那美好的身段,胸前那茁挺的玉乳呼之欲出。本来,在这种地
方,应该是神态端庄才对,可她却嘻笑着对彦洪雷说:‘大书记,你找我这么急
干嘛啊?’
彦洪雷对农亦文的神态却视而不见,站了起来,指了指桌面上的文件,问道
:‘这些你都看了吧,有些什么看法?’
‘看了,应该是正常反应嘛!’农亦文说。
彦洪雷走到农亦文面前,说道:‘我们到里面去谈谈。’说着,她率先走进
了休息室,给农亦文和自己拿来了饮料之后,在长沙发上坐了下来。
农亦文喝了一口饮料,说道:‘以天蓝集团的实力,他们当然是想把城改和
村改的重点工程都拿下来了,而且,他们也有这个本事,如果你这个大书记不作
怪的话。’她一边说,一边靠着彦洪雷坐了下来,形态相当亲密,而且有些暧昧。
‘如果真的让他们把工程拿下的话,那我在N 市只怕就更难立足了。’彦洪
雷叹气说。
农亦文思忖了一下,说道:‘不错,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地方,虽说某人已
经离开了关键的位置,但他所留下来的势力,是不容易一下子铲除的。这么大的
工程,先别说会产生多大的利润,就是在工程的进程中,由于经常的往来,所织
成的关系网,也是不能小看的,所以,主要的工程绝对不能交给他们,其他的工
程也是尽量少给的好。’
‘呵呵,你的思维真的是越来越敏捷了。’彦洪雷赞了一句,说道:‘但是
我们却不能做得太露痕迹,否则跟和他们直接相斗没有多大的区别。可是,我们
又不能阻止他们投标,该怎样才能让他们拿不到工程呢?’
‘是啊,该采取什么办法才好?’农亦文一时也没有了主意,在那里沉吟着。
彦洪雷苦笑道:‘为了这事,这几天可把我烦死了,所以,想到你来N 市已
经有好几年,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,今天才叫你过来,一起想办法。’
‘我也不是孔明刘伯温,摇摇扇子就可以想出办法来。’农亦文不是不想替
彦洪雷出主意,而是此时她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,叹气说道:‘其实,我真的
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N 市,我早就跟你说过,虽然这里条件是不错,但本土的势
力实在是太强了。’
彦洪雷还是叹气,她居然伸手搂着农亦文的腰,说道:‘你以为是我自己想
的吗?机会难得,总不能因为选地方而错失了机遇吧。’
‘我就不明白,官场有什么好,值得你作出这么大的牺牲去追求。’
‘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,除了我还像点样子外,说句不好听的话,其他几
个都是废物,所以老头子就选择了我。何况,人总要有追求吧,我其他方面都不
喜欢,干脆就跟老头子学学,到这最肮脏的官场上玩玩了。文文,你不会不帮我
吧!’彦洪雷似乎有些软弱,头靠在了农亦文的肩上。
‘要是不帮你,我就不做你的什么智囊团的成员了,说真的,这几年,我在
大学里教书,日子过得悠闲得很呢?我以为我躲到边远的N 市来,就可以躲过政
治上的事了,谁知还是被你拖下水了。’
‘唉,官场上的事,有时真的是身不由己。好了,不说这个了,回归正题吧?
我想请我那个弟弟来聊聊,看看他有些什么见解,你说好吗?’彦洪雷说着,离
开了农亦文的怀抱,一付神情向往的样子。
农亦文有些异样地看着彦洪雷,说道:‘不是吧,这么多年来,你对男人都
没有一丝儿兴奋,现在却对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感兴趣起来了?’
‘你才是对他感兴趣呢。’彦洪雷脸上闪过了一丝红晕,说道:‘你才多大
啊,叫人家毛头小子!’
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,但农亦文已经看见了,但她不再说什么,不知怎的,
她觉得自己有些心虚,心道:难道真的如彦洪雷说得那样,自己也对彦青感兴趣
了?她说道:‘不管怎么说,我也比他大吧!’
为了缓和那种紧张的情绪,彦洪雷在农亦文那高耸的酥胸上轻捏了一下,笑
道:‘比他大?你是说这里吧!几年时间,你这里可真的挺拔!该有多少男人渴
望攀上去啊!’
‘还说呢!一个个那种色咪咪的样子,让人烦死了。都是你害得!只怕是你
自己的让你那弟弟给攀了吧?’农亦文用力地拍开了彦洪雷的手,顺手抚上了彦
洪雷的胸脯,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儿幽怨。
上次吃饭的时候,彦洪雷的酥确实是让彦青给碰了一下,那种感觉,是自己
抚摸时感受不到的,甚至比农亦文的爱抚更加刺激。彦洪雷当然不肯承认了,她
说道:‘你要想他摸你,你就去找他吧,我可没有你那么骚。我叫他来,一方面
是想让他给我出个主意,另一方面,看看是否由他来出面,阻止天蓝的攻势!’
见彦洪雷说到正题,农亦文也不再胡闹了,她说道:‘请他帮出主意还可以,
让他阻止天蓝,他有这个本事吗?再说了,他这个人,好像什么都不在意,只是
给大家分析一下形势而已,叫他出面,只怕他也不肯!’
‘只要是有办法,他会肯的。’彦洪雷肯定地说,‘因为他不但是我的智囊
团成员,还是辉煌集团的经济顾问。’
‘嘿,想不到他外表清高,其实也是一个追逐铜臭的人。’农亦文不屑地说,
语气中带有一丝失望。
‘他是不是个追逐铜臭的人我不知道,但我知道他进入辉煌只是出于无奈。
’不知为什么,彦洪雷居然一点也不想彦青被冤枉,当下,便把彦青为什么进入
辉煌的事说了,显然,她对彦青做的事情都非常的了解。
‘算了,不管他是不是追逐铜臭的人,都与我无关,你还是先把他找来,看
看他能否为你出一些主意吧。’听到彦洪雷这么一说,农亦文的心没来由的一阵
轻松。
彦洪雷是何许人,哪能听不出来,心一沉,想说些什么,又忍住了,给建行
打了个电话,让他们送彦青过来,才对农亦文说道:‘文文,你说,按照目前的
形势我能在这里呆得稳吗?’
‘以你的能力,呆稳应该没有问题,只是想要进步,就不是那么容易了,毕
竟你的前任也确实做了不少的工作,那些上报的数字我们且不说,起码来说,N
市近两三年来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。’农亦文实话实说。
‘我想也是,不过,我不服气,一定要试一试才行。’彦洪雷语气坚定地说。
‘当然,不但你不服气,我也不会服气的。’农亦文伸出手来,和彦洪雷的
手紧紧地握在一起。
‘好了,我们自己也想想看,可以在哪些方面下功夫。’良久,彦洪雷放开
了农亦文的手说道,‘同时,既然想要人家为我们冲锋陷阵,也得有个理由啊。
最好,还能给人一点甜头。’她有些暧昧地看着农亦文。
农亦文开始见彦洪雷似乎对彦青感兴趣,心里有些不舒服,哪知,现在听到
彦洪雷是把彦青当作棋子来使,心中更加不舒服,但她没有表现出来,只是淡淡
地说道:‘但你也说,他这个人既不为名,也不为利,能给他一些什么甜头呢?
’
‘他好色!’彦洪雷正色道。
‘哦?就因为他身边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吗?’农亦文有些不相信。虽然她才
见过彦青那么几次,而且又都是在正规的场合,便从彦青看她的目光来看,彦青
不应该是一个好色的人。
‘真的。虽然我没有证据去证明他和那些女人乱来,但我可以感觉得到,他
对漂亮女人的渴望。’彦洪雷想到军韵开业宴饮时,彦青碰自己胸部的情况,她
可以感觉得出,彦青是有意而为的。
农亦文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了,因为彦洪雷的感觉一般都很准。她暗自叹
息,怎么男人都是一个调调?她问道:‘那你想如何施展你的美人计?’
彦洪雷略为沉思了一下,说道:‘对他,不用什么设计,只是我们稍稍给他
一点暗示就可以了。’
‘你是说以我们两个为钓饵?’农亦文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彦洪雷。
‘不是我们,是你自己。’
‘不是吧,难道你不怕我被他……’农亦文没有再说下去,但她所表达的意
思,她相信彦洪雷会明白。
彦洪雷却拉着农亦文的手说:‘你放心吧,他那个人,是个只风流,不下流
的人,不会出现你想像的那种情况的。’
‘难道你就忍心……’农亦文的话还没有说完,电话铃就响了起来,秘书通
报说,彦青来了。
彦洪雷站起来,整理着衣衫说:‘就暂时这样定吧,我们看看,这个毛头小
子,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主意。’说着,便往外走了。
农亦文带着一丝无奈,还有一丝儿的期待,拉了拉衣襟,也随彦洪雷出去了。
两人刚分别坐好,彦青便进来了,他和两个漂亮的女人握了握手,脸上带着
那种迷人的微笑,问道:‘两位漂亮的女仕见招,不知有什么指教?不是想请我
吃饭吧!’
‘你啊,对自己的姐姐也敢口花花的?’彦洪雷俏骂道,一点也没有市委书
记所应有的严肃态度,就真的好像她是彦青的亲姐姐一样。
农亦文虽然佩服彦洪雷的表演技艺,脸上却依然是冷冰冰的,她说道:‘彦
主任,请你严肃一点,彦书记请我们来,可是有事干,想吃饭喝酒,你另外找人
吧。’
彦青却毫不在意,说道:‘工作重要,吃饭也同样重要,你们不请我,我请
你们也行啊!’
彦洪雷知道农亦文的脾气,可不想他们吵起来,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彦青,
说道:‘你先看看这些文件,至于吃饭嘛,会有的。’
‘呵呵,这才差不多。’彦青接过文件,到一旁坐下,认真地看来起来。
这是一些关于天蓝集团材料,集团的规模,所涉及的行业,股东的身份等。
材料不多,几分钟内,彦青就看完了。但他并没有抬起头来,而是对着那些股东
的名字沉思了起来。他在揣测着彦洪雷叫他来的用意,虽然彦洪雷认自己作弟弟,
而且还很给面子地参加了军韵保安公司的开业仪式,但彦青知道,官场上的人的
心思,不是那么易测的,她对自己,是否有表面上的那么知心,还很难说。这些
资料,显然并不是公众的资料,只能是从特殊的渠道得来,那么,她给这些资料
自己看,又是什么意思呢?是想向自己示好吗?可她不必要这样做啊!想来想去
也想不通,他干脆就不想了,抬起头来,向彦洪雷投去了询问的目光。
彦洪雷问道:‘弟弟,看了这些资料,有些什么想法?’
彦青说道:‘这是一家实力强大的公司,他的强大,不仅仅是在资金上,更
重要是在股东方面。’
‘不错!依全市的情况来看,在资金上能与它相比的,只有辉煌集团了。辉
煌集团的实力,相信你已经清楚了吧?’彦洪雷目光灼灼地看着彦青。
听彦洪雷的话,彦青便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接受辉煌集团的经济顾问一事了,
当下也不否认,说道:‘我确实清楚,但从关系网来说,辉煌集团根本就没得比。
’
‘确实是这样,如果城改和村改工程再交给天蓝去做,天蓝就会飞速地发展
起来,成为我们市数一数二,甚至在全国都能数得上的企业,对我们市今后的经
济发展来说,应该是一件好事。’
‘确实是这样!’开始听彦洪雷这样说,彦青还有点担心辉煌会彻底失败,
但听到彦洪雷的口气,他有点明白了。
‘这次两改工程,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在这两家产生,你看我们是交给哪一家
做比较好?’彦洪雷盯着彦青问道。
‘两家都不错。’彦青斟酌了一下之后,才说道:‘如果是单纯从经济方面
上来考虑,我觉得还是天蓝的好一点。’
‘哦,那你说我们不单纯从经济上来考虑,还能从什么方面来考虑?’一直
没有出声的农亦文美目露出了神采。
彦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见她脸上居然寒冰解冻,不由笑道:‘政府不是企
业,当然不能单从经济上来考虑了,像政治效应啊,社会效益啊等,大教授你不
会拿这种小问题来考我吧!’
农亦文有些恼怒地瞪了彦青一眼,却没有出声。
彦洪雷有些好笑地看了农亦文一眼,这才回头向彦青问道:‘那如果从其他
方面考虑呢?’
彦青从刚才的材料和彦洪雷现在的神态中已经明白,她是不想把这些重要的
工程交给天蓝集团,便说道:‘如果为大姐你考虑,我不会把这些工程中的重要
部分交给天蓝集团。’
‘为什么?’
彦青走到彦洪雷的面前,目光炯炯地逼视着她:‘姐姐如果真的把我当弟弟,
就不应该这样问我!’
‘对不起!’彦洪雷脸上出现了一丝羞涩的表情,说道:‘好,姐姐就不问
了,你说说,如果我不想把关键工程交给天蓝,有什么办法。’
彦青突然在她脸上吻了一下,说道:‘那就要从社会效益方面入手了。’
彦洪雷被彦青如此的突然袭击,心情非常的复杂,正想责怪彦青几句,听到
他说到正事,便强迫自己凝神听着。彦青说的其实也不是什么深奥的东西,只是
标底中,加上如何解决拆迁的问题,主要的当然是给原住户赔付问题。
看到彦青居然吻了彦洪雷,农亦文心中非常的不舒服,听了彦青这么一说,
她便脸色冰冷地问道:‘是不是把这种情况通报辉煌,而不告诉天蓝?’
彦青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说道:‘当然不是了,你以为我们不说,制定方案
的那帮人就没有人说给天蓝听吗?’他是从彦洪雷给他的天蓝集团的资料,想到
作为一个外来人,彦洪雷必须建立自己的势力,而天蓝则全部是旧有的势力,才
想到彦洪雷为什么不想把关键工程交给天蓝的,既然天蓝的势力那么大,无论怎
么防,也难保没有泄密的时候,所以,农亦文说的办法根本行不通,只是,他不
明白,往日那么精明的农亦文,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‘这样一来,辉煌还不是始终处在劣势?’彦洪雷问。
‘这不同。从天蓝的股东构成来看,他们是想极大的追求经济效益,而且,
他们会以为自己有这么深的关系网,在社会效益方面,不用作多大的考虑,那我
们就可以在这方面下手,顺理成章地把关键工程交给辉煌。’
听说彦青的话,彦洪雷和农亦文都沉思了起来,她们分析了天蓝那帮人的情
况,觉得彦青所说的,非常有可能,而现在也确实找不到什么好办法,两人对望
一眼之后,彦洪雷说道:‘看来,也只好这样了。弟弟,是不是你帮我搞出一个
方案来?’
彦青摇了摇头,说道:‘我可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,而且,这个方案,也
最好是由中立的一方去搞。’
彦洪雷想想也有道理,便点头说:‘好,我会找一些合适的人来搞的,不过,
我希望你能从头到尾关注这件事,你也知道,这一工程,关系到姐姐是否能够在
N 市立足,是否能成为N 市实实在在的一把手。’
彦青本来是不想太多的介入此事的,但彦洪雷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,也只好
答应了,说道:‘我会的,你叮嘱写方案的人,尽可能地考虑多一点社会效益。
当然了,最后评标的人也很重要,相信,姐姐你可以安排好的。’
‘这个没问题。’
‘好,好像快下班了,我们吃饭去吧。’彦青不习惯老是紧绷着神经,见正
事已经说完,便恢复了一贯的那种懒洋洋的神态。
农亦文一直在听着两人的对话,她也觉得,彦青的分析相当准确,方法也相
当的不错,看彦青的眼神就更加复杂了,现在听他说要去吃饭,便说道:‘你们
去吧,我不想去。’
彦洪雷拿眼神制止了农亦文,说道:‘亦文,反正哪里都是吃饭,就一起去
吧,就我们三个,再加上陈龙飞,不会要你作什么应酬的。’
农亦文想起刚才彦洪雷说的事,只是应道:‘那好吧!’
于是,彦洪雷给陈龙飞打了个电话,便一手拉着彦青,一手拉着农亦文,向
门口走去。
彦青哈哈大笑,紧靠在彦洪雷的身上,说道:‘这才是我的好姐姐嘛。农教
授,不如我也认你作姐姐,那我们就是三姐弟了!’
‘呸,谁稀罕作你的姐姐啊!’农亦文嗔道,但心里却起了波澜,挣开彦洪
雷的手,率先出了门。
彦青知道此地不是随便之所,也放开了彦洪雷的手,跟在农亦文的后面出去
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