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你老爸是我粉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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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是善变的,但是女人身上有某一样东西远远比男人要来的坚定,那就是
追求幸福的心。
——金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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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海道的绮丽风光我早有耳闻,那地方听说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风味,保留
着扶桑岛国难得的原始诱惑。那里雪山和火山虽然多,但我还没听说在日本有谁
专门跑去看雪的,听姐姐这么说,我皱了皱眉问:「姐姐,冬天冷不冷啊?」
姐姐张着小嘴抬起粉颈呵道:「喔喔……你把人家都快要整死了,第二天就
这样对我了吗?你去不去、去不去……」
说完,她就开始朝我的胸口推了过来。话说我对文子姐姐与其年龄颇不相符
的闹腾和鬼马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,忙扯住她的手腕笑着说:「好啦,好啦,去
啦……姐姐,几点了,你该上班了吧?」
「呼……七点多了,我要走了。」
说到上班,姐姐立刻又变了脸,挣扎着从我身边坐起来就想下床。可是大概
是由于昨晚「纵欲过度」,文子的两条腿还没有适应地心引力,一站起身子就摇
晃了一下,差一点没跌到床底下去。
「姐姐,你……行不行啊?要不别去了……」我实在担心啊。
「不行,今天有几件事情要处理……都是你!」姐姐一边扶着床沿一边朝着
客厅「挪动」而去。而我刚想爬起来扶她,姐姐顷刻之间又一个突然袭击朝我扑
了上来,二话不说朝我胡渣蔓生的唇边来了个拥吻:「亲爱的主人再睡会吧,我
没事的……」
望着她宛若春水的眼波,这一刻,心里彷彿有某一根弦被拨动了。女人是善
变的,但女人身上有某一样东西远远比男人要来的坚定,那就是追求幸福的心。
姐姐把她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,以她的方式在追寻着从前失落的幸福。耶么
我呢?此刻我也只有乖乖倒在湿洒痕迹尚未乾涸的被单上,乖乖地睡了回笼觉,
毕竟,我今天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一个人。
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已经临近中午了。
在卧室的角落里捡回我可爱的裤子,翻出手机来一瞧,果然雅子早上发来了
「吃饭通知」:「金。晚上七点在束方文华跟爸爸吃饭。你要先来接我啊。」
我忙回了一个「好」,爬起来七手八脚地穿好衣服,望了望身后凌乱一片的
被单,自言自语道:「等姐姐回来收拾好了……说不定她还想留作个纪念呢,嘿
嘿……」
脑中冒起这样邪恶的念头,我一边拿起桌上早就冷得透心凉的鸡块往嘴里塞
了两块,一边咀嚼着一边冲出了姐姐的家。
接下来的任务非常简单,我要打理自己的外型,给议员大人留下个非常好的
第一印象。
我先跑去剪头发。你们可别以为我留这么长的头发是为了彰显我的艺术家气
质,其实我有苦说不出啊。扶桑理发只有一个字∣∣贵,连最简单的洗剪吹都要
花差不多两、三百元人民币,更别提染发烫发了!想当年我在北京的时候血(型
一年四季头发都有颜色,一个月一小变,三个月一大变,可是到了这里,硬是把
我的头发又全给憋黑了。
于是我忍痛失血,让理发师给我做了一个比较适合我脸型的短发,理发师剪
完不住地朝我竖拇指,夸我「男人」,而我一不做二不休让他帮我把颔下的小胡
子都给处理了。最后照着镜子一看,这还是我吗?
发型还是蛮流行的,长长的鬓角,后脑的碎发也修得长短适中,可是一没了
胡子,我整个人凭空多了两分书生气,感觉怪怪的。就这模样,我估计连雅子一
时间都认不出来!
头发剪完,我一车当先又赶回了自己的破公寓,开始挑选晚上应该穿的最合
适打扮。
我揣摩着议员老人家的心思,虽然请客的地方贵了点,可这也应该属于「家
属见面」一类的晚餐,我要是穿的太正式,搞不好还会被老人家认为太拘谨,所
以最后挑了件黑色的休闲衫穿了,胸口还绣着一只鹰,用这个图案弥补一下我脸
上血色的缺乏。
一切准备妥当,大概在下午四点的时候,我就驱车出发去赤阪大厦。
乘电梯到了二十二楼,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姐姐的办公室看看她到底「恢
复」没有。跟她秘书报备了一声后,我轻轻推开门,看到姐姐拿美背对着门口,
正在和不知道某家片商的负责人讲电话。
姐姐像是听到了我扣上房门的「喀拉」一声,转过了头来。嗯,今天她气色
倒是很不错,就是眼神看上去特别累,真是难为她了……
姐姐看到我,一边还在讲着电话的她开始眼睛睁得老大,一脸难以置信,旋
即讶异的表情就在她的瓜子脸蛋上荡漾了开去,化作越来越浓的笑意。
好不容易讲完了电话,文子把听筒一搁,「蹬蹬蹬」跑到我面前憋着嗓子轻
声说:「你怎么去剪头发了,下巴也刮得那么乾净,看上去好像小了好多哦!咯
咯,好俊俏的小主人啊!」
我暗想我这人是八竿子跟俊俏也打不到一块去,摸了摸新新的发角:「是这
样……晚上要去跟雅子她父亲吃饭,所以……剪得稍微正常点。」
「噢!」文子姐姐听了,立刻学起雅子咬嘴唇的样子,而且索性连语气都学
上了:「金,我好幸福哦,今天晚上爸爸就要见女婿咯。」
我哑然失笑,搂住她的腰在她耳根子处呵气道,「乱说什么,你昨天说要我
的小孩,也不知道有没有给成。等我回来了,还得再加把劲才行!」
这下她总算羞了,姐姐一害羞的时候就喜欢顾左右而言他,或者变脸转移我
的注意力:「你,谁要什么小孩来着……你快去管你的雅子啦,快去快去,别让
你岳父等急了……」说完,连推带抱把我送出了办公室。
「呼!还说没有,看到时候谁急……」我在文子办公室门口摸着刚剪完的新
发型长吁短叹,看得姐姐的秘书一头雾水。
「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……」
我一边哼着走调的旋律,一边打开我许久没有触碰过的自己办公室的门,可
爱的小雅子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。
可能是由于晚上要见老爸的缘故,今天的雅子并没有穿着套装来上班,而是
上身套了一件黑色的高领线衫,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略带古风的银链。这件线衫将
她凹凸有致的修长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,真的宛如一只出水而立的黑色天鹅般娴
静优雅。
「金啊,好无聊,凭什么你可以不上班……」亡雅子一边托着腮帮子浏览网
页,一边撅着厚厚的粉唇嘟嚷着。
「我不但可以不上班,还和大BOSS酣畅淋漓呢……」我心里暗道。
关于文子和我之间的关系,总有一天要和雅子好好商讨一下,但绝对不是现
在。为了掩饰心底情不自禁浮出的影像,我故意摸着后脑杓哈哈一笑:「雅子,
你不是致力于社会研究吗,坐办公室刚好给你提供了大把的时间嘛。再说,我是
艺人,你是白领,要不,咱俩换一换角色?」
「咦?」雅子好像选择性忽略了我插科打谭的话语,抬起头来,黑框眼镜后
面长长的柳眼中闪过一阵讶异:「金,你的头……还有胡子也没了。」
「什么我的头没了!」
雅子这说法就有问题,听起来咒我死还是怎么的,我不禁皱着眉头苦笑道:
「晚上不是见伯父啊,当然要……以这个正面形象示人了,你说是不?」
雅子咬着性感的嘴唇就点起了头来,我看她样子这么可爱,对于今晚晚饭的
担心也削减了几分,凑到电脑萤幕下一看,呀,快五点了,便转头问雅子:「雅
子,桥室叮离这里还蛮远的吧,我们是不是现在该走了?」
东方文华我虽然没去过,但是它盛名在外,我想不听说也不行。我就算现在
开车过去,有没有车位停车都是个问题。雅子在办公室里坐得气闷了,能早走自
然合了她的心思,于是我们俩披挂上外套就朝着电梯进发了。
雅子今天也穿了一件短风衣来,线衫的袖子露出七分在外面,而风衣的领子
则格外衬托出了她颁长柔美的颈项曲线。我越看越觉得诱人,忍不住偷偷在她耳
朵旁「咳」了一小口。
「讨厌。一会儿不准乱动。」
「遵命!」
于是在大概六点多的时候,我和雅子已经出现在了东方文华绚烂闪烁的灯海
夜景之前。这座东京扶桑桥三井塔上有名的国际性大都会,正在以极高的姿态迎
接着来自五洲四海的富人和骚客们。
我看今天晚上非自愿来到这里的人,大概也就只有我一个吧!
这地方在传闻中向来标榜东洋风物和扶桑传统,整个饭店内部的装沟都是以
「森林与水」为主题,立意就是要将整座饭店表现为紮根于扶桑桥的深厚历史之
上的都市绿洲,能够真正洗涤身心的迷境。在三十层下了电梯,我和雅子便向着
文华饭店风格古怪的大门走去。
「请问先生有预定吗?」大排场就是不一样,连门口站着的侍应小姐个头都
跟雅子差不多,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和服,眼睑下面还贴着一朵小桃花。
「有吧。」我说。
「那先生您的姓氏是……」
「渡边。」我想都不想就报了出来。
侍应小姐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文件,两秒钟之后抬起插满了筷子的脑袋朝我来
了一个很标准的艺妓式微笑:「哦是渡边先生啊,请跟我来吧。」
穿过令我头晕目眩的长廊,七拐八弯之下,侍应小姐引领着我们来到了一个
包厢。这里由于标榜传统,所以有很多小的包厢,大概也就是一家四口人用餐的
尺寸,地上都铺着榻榻米的地板,连门樑上还挂着两个小小的灯笼,像极了江户
时代的那种街边酒馆摆设,我暗想被田大叔应该经常跑到这里来享受的吧!
小姐「刷」地一下拉开包厢门的那一刻,一个五十多岁秃顶男人的形象便映
入了我的眼帘。
这男人无疑就是原扶桑邮政大臣,现任民主党的议员,我的雅子的老爹渡边
秀央无疑了。他的相貌里果然能够看出三分雅子的倒影,一双经典扶桑式的细长
眼睛,高高的鼻梁,厚而充满了硬气的嘴唇,看上去比被田大叔还要像电影里的
帮派首脑人物。
我大概知道雅子这么乖、这么听话的原因了,老爸这么严肃沉稳,要换了小
时候的我,也不敢在他面前惹事的!
「爸爸,我们来了。」雅子朝议员伯父鞠了一个躬,脱下高跟鞋走进包厢。
而这个夜晚将令我啼笑皆非,二○○八年对于我来说最具戏剧性的一幕发生
了。我曾经在脑海里无数次模拟我和雅子的父亲见面时候的场景,我数次暗地里
准备应付种种刁难性的问题,但是我千想万想,千算万算,都没有料到事情的发
展是这个样子的。
渡边议员压根就没理自己的女儿,从门被拉开的那一刻起,眼睛就一瞬也不
瞬地盯在我的脸上。我被他看得嘴角都抽播了起来,正要上去跟他问好,强行打
断他的「美杜莎的凝视」,议员大人一张冷峻的面孔上表情却越变越奇怪,最后
花白的眉毛一轩,朝我问道:「你……是,金风?」
我一听之下,脑子立刻一片空白。别说我根本没见过雅子他老爹,就算曾经
在路上打过照面,我剃了胡子换了发型他还能认出我来?
雅子一听她老爸这句话,刚坐下来的她差点从位置上又站了起来,一张小脸
「刷」地一下变了颜色,口不择言地说:「爸爸,他,我……他不是……」
「什么他他他的,来,请坐。」渡边议员瞋视了雅子一眼,似乎在责怪她的
失态,旋即转过头来给我来了一个受宠若惊的笑容:「我听雅子说你是中国人,
早就有些奇怪的预感,没想到真的是你!」
「伯……伯父……我是叫金风,可是……」这一下可好,我之前准备好的所
有说辞全部失效,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议员大人却丝毫不以为意,依旧招呼我到他的身侧坐下。我现在除了乖乖听
话,还能干什么?当我坐定之后,伯父用一种令我感觉我自己这二十年来的人生
充满了传奇与荣耀的赞许眼神望着我,拍了拍我的肩膀:「金君,你的表演我都
看过,我们扶桑很久没有出现你这样有才华的年轻绳师了!」
那一刻,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先前志忍不安,准备了十几套方案应
付雅子老爸诂问的我,哪料得到当真到了见面的时候,伯父竟然一眼就把已经跟
旬月前形象完全不同的我给认了出来,而且还和颜悦色跟我说出了这样一番话!
我看伯父那神情和动作,一丝一毫都不像是跟我开玩笑,脑中无数个念头接
踵而至:「难道伯父也好的是『这一口』?我才出道半年多,他怎么就能……」
「上菜吧。」
伯父一声冷酷中带着三分说服力的命令打断了我无尽的遐思。大人物就是大
人物,就连随便说出来的一句话都好似带着令人信服的震慑力。
侍应小姐不是傻子,自然看得出我们这个小包厢里哪个是BOSS,哪个是
小弟,「嗨」了一声之后就帮我们拉上活动门去备菜。于是,这只有十多个平方
米见方的小包厢里,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。
我知道扶桑老一辈人里,尤其是搞政治和军事的,大多都很迷恋扶桑的一些
传统艺术,山口组的老狐狸篠田大叔就是其中之一(虽然我还不清楚他巴结我究
竟想要做什么)。照这样看来的话,雅子的老爹私底下喜好绳艺,也是完全有可
能的嘛。
面对伯父一双细长肃穆眼睛下压迫性的笑容,我只有先装作谦逊低调地回答
道:「伯父,我……其實还很需要努力的,让您见笑了。」
雅子坐在我对面,而这时候她整个人俨然已经傻掉了,本来以为老爸会对我
们大发雷霆的她,跟我一样,怎么也没料到伯父这么戏剧性的举动。我从来没见
雅子的一双纤长媚然的柳眸睁得这么大过!
「小金啊,你过谦了。」伯父一边笑,一边说道。也不晓得是他不经常笑的
缘故还是身上的压迫感太重,总觉得他的笑容里彷彿藏着一把暴雨梨花针,对同
性带有相当强的杀伤力。「想必你也已经知道我的身分了。作为一名扶桑国民的
公仆,人文关怀之心是必不可少的。扶桑本来就国土狭小,所以,对于我们国家
来说,能称得上是传统的艺术,都是我们应该大力支持的。」
伯父这番话俨然将一门技艺昇华到了与国家荣辱攸关的层面上,听得我敬仰
之情如银河落九天一般倾泻了下来,连忙点头称是。
伯父又说:「从半年多前你出道的时候起,我就已经开始关注你了。作为一
个外国人,拜在了我们国家绳艺的宗师明智老师门下,这本来就是一件令人感到
神奇的事情。后来,我观赏了你的两场表演之后,更加断定了我的想法是没有错
的。」
「不知道……伯父您的想法是什么呢?」我心中暗自捏了一把汗,要知道,
每次表演的时候雅子都会去后台,如果这对父女哪天突然在表演现场碰面的话,
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!
值得庆幸的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发生过,而伯父也不知道雅子不在东映上班,
而是一直跟在我身边。伯父伸出线条刚硬的右手,抹了抹下巴上稀疏斑白的胡渣
点头说道:「我想如果要让绳艺再一次回归的话,你这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,很
可能就是关键。」
「请伯父开示。」我不由得皱着眉头问道。
渡边伯父好像就等着我这个问题呢,听了我的问话之后两道鹰眉一扬:「小
金,你跟我说实话,你们绳师目前的现状是比较难堪的,是不是?」
「是的。」
我心中不禁黯然。伯父果然是深入民间啊,居然还这么关心我们这类边缘职
业,他这句话可真是说到点上了。绳师的尴尬现状我之前已经提过多次,也不想
再啰嗦,反正顶着大帽子的同时还要与成人影片下海合作,乃至参加一些不可为
外人道的神秘俱乐部活动,这门「传统技艺」早已经变质蜕化,不能够再被称之
为艺术了。
伯父见我坦言,露出了一个还算是温和的微笑:「在我看来,目前活跃于扶
桑的所谓缚道『三巨头』的那三个人,根本就是徒有虚名。他们没有正视这一门
传统,而是仅仅将它作为吃饭谋生的工具,这样的人怎么配、又怎么能使得现下
已经成为色情影视附庸的绳艺再一次昇华呢?」
伯父的话可以说是句句到肉,针针见血,三言两语把我们这个特殊职业概括
得淋漓尽致。说到这里,包厢的门再一次被拉了开来,原来是侍应生来送菜了。
望着洋溢着暖香的扶桑特色料理,我却没有什么食欲,因为我今天第一次被
人完全地剥除了伪装的外衣,每天自调为绳艺天才的我,其实只不过是个在夹缝
中挣扎求存的边缘职业人而已!
伯父见有人来上菜了,轻咳了一声,并没有继续说下去。等到侍应生上完菜
点头哈腰地出去了之后,他却将话锋一转,莫名其妙地问我说:「小金啊,你对
雅子的感情是诚挚的吗?」
「爸爸,你……」雅子也完全不明白父亲弄什么玄虚,想要耍一点小儿女情
态,却被父亲一个「狰狞」的眼神制止住了。
「那当然是真的,千真万确,如假包换……」我就差没把国内那套祖宗十八
代的毒誓给搬出来用了,伯父听我急得瞎卫个没完,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停
了,一双狭长的眸子里瞳光流转,缓缓对我说道:「你若是想要让我这个老头子
答应把女儿嫁给你的话,需先答应我一件事。」
我先前还愁着怎么和伯父开口,哪想到他自己先提了出来,忙应声道:「伯
父,你放心吧,除了叫我加入扶桑国籍之外,其他事情我一定倾尽所能,万死不
辞!」
伯父可能觉得我还算有点骨气,点了点头说:「好,我要你做的事情,就是
赌上缚道的一切,成为一名真真正正的艺术家。」
雅子在一边听得傻了。嫁不嫁人跟当不当艺术家有什么关系?
伯父虽然说得玄乎,但是我隐隐能够揣摩出他的几分意思来,大约就是目前
缚道已经不能再称为艺术了,我必须拚尽我所学的平安古缚道二十六式把它再一
次发扬光大,将之升为一门真正可以称得上「传统技艺」的艺术。
可是,这作为一门嫁妆来说,是不是太他妈的厚重和虚幻了一点?
伯父似乎看穿了我心中的疑惑和不解,朝我的方向矮下身子,眼睛朝上盯着
我说道:「小金,这件事听起来难,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背后有我在支持你。就现
在来说,你要做的第一个步还是非常简单的。」
「是什么呢?」不知道为什么,我心里忽然浮现出了一句动画片里十分久远
的台词∣∣我们湘北的目标是称霸全国!
预感往往八竿子里能打着一竿子的。我正在胡乱揣测,伯父继续给我安排任
务道:「第一个步骤,就是击败那所谓的三巨头。」